但是没有人会在墙头树梢站着一只小麻雀的时候心生提防。
方才冒着风雪来给沈溪年报信的那三只小麻雀,就是被麻雀团体们特意派出来叫人的。
早在三四天前,它们就发现了一个看上去不太相同的人类幼崽,他总是很警惕,低着头,没有搭伴的其他同类,排泄还会特意避开同类。
麻雀们跟着这个幼崽好几天,直到初冬的这场雪下了一晚上,直到白天也不带停,而那个人类幼崽眼看着好像要被冻死了,麻雀们才打定主意给金主传了消息。
不论实际情况如何,进宫总是要注意礼仪,于是沈溪年再度换上了那身绯红色的世子礼服。
只不过出门前,裴度十分坚定地给沈溪年肩上加了一件墨狐大氅。
裴度坐在马车里,抬手托着车帘,对已经下车的沈溪年温声嘱咐:“雪天路滑,走路当心些,我便在这里等你。”
甲一站在沈溪年身后为他撑着伞,短短一会儿,伞面上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知道了,你快把帘子放下,风吹着还挺冷的。”外面的确是冷的,但是沈溪年被身上披着的墨狐大氅暖地几乎额角冒汗,“我带着甲一呢,不用担心。”
沈溪年不想让裴度和他一起去,却主动提出要带上甲一。
虽说此举让裴度安心了不少,但多少也更生出几分好奇来。
毕竟沈溪年在这宫里的的确确是没有旧交人脉的,能让他这般冒雪来见,还特意不让裴度一起的人……会是谁?
甲一手里有国公府的腰牌,两人跟着前面颇有灵性的领路麻雀越过重重宫门,一路畅通。
如今在这宫中,裴字的腰牌要远比御赐的腰牌来的更有分量。
跟着麻雀,沈溪年终于在宫中偏僻的一间破败屋舍里,见到了那个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