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悠染了凤仙花汁的芊芊玉手伸出来,殷红得像是被上过拶子般,夹破了手指尖,血滴滴的。
“堂姐心痛吗?妹妹听说,有过这种经历的母亲,自此之后都会恐惧生育,恐惧儿女,甚至害怕见到那朱红色的子孙桶。堂姐,你会吗?”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黎樾摇着头,不愿再听下去,耳畔又似乎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那日接生婆为她溺毙女儿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鲜红的子孙桶与艳丽的鲜血刺痛她的双眸。
“不要……”她轻呼出口,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黎悠仍不放过她,她越发来了兴致,甚至提高了音量,由不得黎樾不听。
“堂妹忘了,皇上是不可能来这儿看你的,他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本宫一个人。而你,会永远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陪伴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黎悠什么时候离开的,黎樾不知道,当新一轮的鞭子落在她身上,身上痛掩盖了心里的痛,她竟觉得好受了许多。
只是鲜艳的红色,依旧刺激着她的双眼,如海浪般,不停歇的,敲击着她原本就薄弱的神经……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碧桐花楼上,黎樾的闺房中,那长长坠地的幔帐里。
黎樾的双眼紧闭,脸上一片煞白,心头大恸,不住的泪珠砸进枕芯之中,寂静无声的夜里,只听到她在低声呼喊:“不要……”
不过片刻,她已经从睡梦中惊坐起来,攥紧棉被的手心满是冷汗。
颤巍巍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黎樾双目紧闭,脑海里回响的,一直是黎悠的话语,接连不断,周而复始。
“不!!!这不是前世!我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黎悠……齐靖安……你们都给我等着……”
黎樾默念着各类诅咒人的话,企图借此赶去脑中女儿死时的画面。
可是越念,她想得最深的,还是女儿出世时的那一声啼哭,清脆高昂,代表着新生命的欢喜。
可她却害了她!
“不!!!”黎樾不自觉伸手拽住了身边的帐幔,“不!!!不是我的错,是黎悠,是齐靖安……”
黎樾嘴唇轻轻闭合着,脑袋却又些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函谷关的漫天风雪。
正在她茫然间,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樾儿,你的眼睛真漂亮,我一见就喜欢。你不是说想去北地吗?你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