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保温桶的金属提手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宋清影掀开盖子时,冰糖银耳的甜香漫开来,稠厚的羹汁里浮着几粒枸杞,像落了几颗暗红的星子。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胶质在勺沿拉出细韧的丝,入口时甜而不腻,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胃里发沉。
“张总特意交代厨房少放糖。”秦默站在一旁,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说您最近拍哭戏伤嗓子,这个润喉。”
宋清影的指尖在保温桶边缘划了圈,忽然想起昨晚在花店,张聿铖低头选花时,睫毛上沾着的雪花。
那时她只觉得他手长好看,此刻才惊觉,他连她拍哭戏嗓子会哑都记在心上。
“替我谢他。”
她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带着点被甜意浸软的温软。
秦默刚走,陈素就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姐,张总对你也太好了吧?连银耳羹都亲自盯着做。”
她戳了戳食盒里的蜜饯,“这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枇杷膏,我上次排了半小时队都没买到。”
宋清影把保温桶盖好,指尖还沾着点羹汁的黏意。
“他是老板,关心旗下艺人很正常。”话虽如此,耳尖却又开始发烫,像被午后的阳光晒透的绒布。
化妆间的暖气开得很足,镜子上凝着层薄雾。
宋清影对着镜子补唇釉时,瞥见镜中顾婳的身影。
她正坐在斜对面的化妆镜前,助理在给她披驼色披肩,侧脸线条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竟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
“李导说下午拍叶韵祭天那场戏。”顾婳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镜子传过来,“你准备得怎么样?”
宋清影旋紧唇釉盖子,镜面里的自己眼尾还带着点红,是刚才喝姜茶时暖出来的。
“还在想最后那句台词。”
她顿了顿,“以我神血,换苍生安宁’,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顾婳对着镜子调整耳坠,珍珠在耳垂上晃出细碎的光。
“少了点私心。”她转过椅子正对着宋清影,披肩滑落肩头,露出里面月白的戏服,“叶韵是神女,可她也是人。祭天前看男主的那眼,该有半分不舍,才显得她的牺牲更重。”
宋清影捏着剧本的指尖紧了紧。她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总觉得神女就该断情绝爱,却忘了最动人的神性,恰恰藏在那点不肯割舍的人性里。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