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敲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谁在轻轻叩门。宋清影拢了拢肩头的羊绒披肩,指尖触到张聿铖披在她身上的大衣,雪松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我去跟宋伯父打声招呼。”张聿铖停好车,转身看向她时,眼底盛着雪夜里的灯影,“你在这儿等我?”
宋清影摇摇头:“一起吧。”
玄关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宋文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苍老。听见脚步声,他匆匆说了句“改天聊”便挂断,转过身时,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顿了顿。
“爸。”宋清影先开了口,指尖无意识绞着大衣下摆。
宋文点点头,视线转向张聿铖:“路上小心,雪大。”
“会的,宋伯父。”张聿铖的语气客气却不疏离,“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很自然地松开宋清影的手,退后半步:“我在车里等你。”
宋清影望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他在给她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玄关的暖气很足,她却觉得指尖发冷,像还沾着外面的雪粒。
“坐吧。”宋文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坐下,指尖在膝头反复摩挲,像是在斟酌措辞。
茶几上的龙井还冒着热气,青瓷杯盖斜斜地搭着,是他惯喝的那套茶具。宋清影坐下时,椅垫陷下去一小块,是她小时候常坐的位置。
“张聿铖……”宋文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们是认真的?”
宋清影握着杯柄的手紧了紧,热水透过瓷器传来温度,烫得指尖发麻。“爸想问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们。”他的声音忽然发颤,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地里,“恨我没护好你,恨你妈……”
“我不恨。”宋清影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都过去了。”
不是原谅,是真的不在意了。那些被锁在楼梯间的夜晚,那些被闫卉茹摔碎的碗碟,那些宋文始终沉默的瞬间,早已被时间磨成了模糊的影子。
宋文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本子,推到她面前。封面已经泛黄,边角卷得厉害,像是被翻了无数次。
“这是……”宋清影翻开,里面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海棠树下,手里举着颗红透的果子,笑得露出缺了的门牙。
“林姨走之前留的。”宋文的声音很轻,“她说你总爱爬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