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4Gy宋清影是被冻醒的。
窗帘没拉严,月辉透过缝隙淌在地板上,像一汪碎银。她起身裹紧毛毯,赤脚踩在地毯上时,触到一片冰凉——昨晚回来得急,忘了开地暖。手机在床头柜上亮着,是张聿铖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明早有雪,记得加衣。」
窗外果然飘起了雪,细碎的雪粒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宋清影走到窗边,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她用指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正好框住对面公寓亮着的那盏灯。张聿铖大概还在忙,书房的灯总亮到后半夜。
桌上放着今早要试镜的剧本,《孤山》的女三号,一个在乱世中守着古籍馆的女先生。宋清影翻开剧本,指尖划过「沈知意」三个字,忽然想起张聿铖昨晚说的话:「这个角色的眼神,该有雪压梅枝的韧。」
她对着镜子练习眼神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望去,张聿铖站在雪地里,黑色大衣肩头落着层薄雪,手里提着个食盒,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
「吵醒你了?」他侧身进门时,雪松味混着寒气漫进来,「秦默说这家的梅花糕刚出炉。」
食盒里的梅花糕还冒着热气,豆沙馅透过酥皮渗出来,像冻红的指尖。宋清影咬了一口,甜香漫过舌尖时,忽然瞥见他手腕上的红痕——是昨晚帮她搬道具箱时被金属边角刮的。
「怎么不处理一下?」她拉过他的手,指腹抚过那道浅疤。
张聿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绒手套渗进来:「不疼。」他低头看她,睫毛上沾着的雪粒正在融化,「试镜的衣服准备好了?」
宋清影转身去拿衣架上的月白长衫,领口绣着暗纹梅枝,是张聿铖让人连夜修改的。「顾老师说,沈知意的风骨藏在袖口。」她套上长衫时,袖口扫过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
镜子里的人影挨得很近,她的发梢擦过他的肩,像春风拂过新雪。张聿铖忽然抬手,将她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
「紧张?」他的声音很低,像落雪压弯枝桠的轻响。
宋清影望着镜中交叠的影子,忽然笑了:「有点。」其实是心跳得太响,怕被他听见。
试镜场地在老城区的古籍馆,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宋清影刚走到石阶下,就看见顾婳站在门内,驼色大衣下摆扫过青砖地,像只从容的鹿。
「来得早。」顾婳朝她举了举杯,青瓷杯里的茶冒着热气,「李导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