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慕舟走进来,全班齐齐起立,用手语打出一句整齐的话:“欢迎回家。”
李慕舟眼眶发热。他不会忘记,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窗户碎裂,桌椅腐朽,孩子们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像受惊的小兽。那时金森每天骑着一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赶来教课,手里攥着一本自己手绘的手语图册,封面写着“我们的语言不死”。
今天,教室墙上贴满了彩纸拼成的壁画:有海浪拍打礁石,有母亲牵着孩子的手,还有一个巨大的手掌托起太阳。黑板上方挂着一幅横幅,用三种语言写着:“听不见世界,不代表世界听不见我们。”
一名年轻女教师走上前,向李慕舟鞠躬致意,然后用手语介绍今天的课程主题??“如何用电影讲述真相”。她播放了一段剪辑片段,正是《沉默的证人》中主角发现录音带的那一幕。孩子们安静地看着,有的紧握拳头,有的低头啜泣。当画面中那个小女孩颤抖着比出“他们杀了我爸爸”时,后排一个男孩突然站起来,双手剧烈挥动。
翻译老师迅速上前沟通,回头对李慕舟说:“他说……他父亲就是那样死的。他在电视上看到这部电影,才知道原来妈妈一直没疯,她说的都是真的。”
李慕舟蹲下身,直视男孩的眼睛,缓慢而清晰地打出一句话:“你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听。”
男孩愣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手,开始讲述一段断续却坚定的记忆:1999年春天,他五岁,父亲是村里的手语教师。有一天晚上,几辆军车开进村子,把他家团团围住。父亲被拖走前,拼命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左手抚心,右手托举。第二天,全村聋哑人都被集中带到镇上“学习政策”,再也没回来。只有他因为发烧卧床,躲过一劫。
这个动作,正是后来成为全球象征的“回家了”。
李慕舟轻轻抱住男孩,喉咙哽咽。他知道,在这场漫长的清算里,每一个幸存者的开口,都是一次重生。
当天傍晚,他回到京都住所,发现马寻已在客厅等他。桌上摊开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为《“影子分发网络”全球节点状态报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