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边,背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我关上门,但没有上锁。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厨房里飘来稀饭的香气,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早餐,但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昨晚那个湿漉漉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低沉的说话声。我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母亲和一个瘦高的老头一起走回来。那人我认识,是母亲提到的张半仙。
张半仙穿着一件有点发白的灰色长衫。今天并没有下雨,但是他手里却拿着一把油纸伞。
他的眼睛很小,却异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母亲推开门,看见我站在门口,皱了皱眉:\"不是让你锁门吗?\"
张半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自在,好像被什么东西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这就是那孩子?\"张半仙的声音有些沙哑。
母亲点点头,把我往身后拉了拉:\"小海,去给张爷爷倒茶。\"
我如蒙大赦,赶紧躲进厨房。水壶在灶上咕嘟咕嘟响着,我借着烧水的噪音,竖起耳朵偷听堂屋里的谈话。
\"不是一般的鬼叫门,\"张半仙说,\"这是地缚灵,他被困在那片田里二十年了。\"
\"那怎么办?\"母亲的声音紧绷。
\"先要弄清楚他为什么缠上你们家。\"张半仙说道。
水开了,蒸汽顶着壶盖发出尖锐的哨音,盖过了他们的谈话。我手忙脚乱地关火,等我再竖起耳朵时,只听到张半仙说:\"...今晚我留下来看看。\"
我端着茶出去时,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张半仙接过茶杯,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后背发毛。
\"孩子,\"他突然开口,\"昨晚除了听到声音,还看到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我好像闻到一股酒味。\"
张半仙和母亲对视了一眼。
\"王老四生前最爱喝酒,\"张半仙喃喃道,\"死的时候也是喝醉了。\"
母亲突然站起身:\"我去准备午饭。\"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像是要逃离什么。
那天下午,张半仙独自去了稻田边。我远远看见他撑着那把油纸伞,在田埂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蹲下身子查看什么。有一次,他把手都伸进了田里的水沟中,开始不停的摸索。
晚饭比平时丰盛,母亲杀了只鸡,还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