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问。这次大姨接了电话,说马上来接我。
等待的二十分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老头一直没走,反而又来了两个同样古怪的\"人\"和他站在一起。他们不时指指点点,像是在商量什么。当大姨的摩托车终于停在小卖部门口时,那三个\"人\"齐刷刷地后退几步,消失在暮色中。
大姨家比我想象的简陋,是城郊的一间平房。她给我煮了碗姜汤,听完我的遭遇后,居然没有太惊讶。
\"你妈当年也经历过。\"大姨叹着气说,\"咱们老李家女人都这样,到一定年纪就会看见那些东西。\"
我震惊地抬头:\"我妈?可她从来没说过...\"
\"你妈后来找了高人封了眼。\"大姨从箱底取出个褪色的红布包,\"她给你留了这个,本来是等你十八岁给你戴上的,现在看来等不及了。\"
布包里是个银质长命锁,正面刻着\"平安吉祥\",背面是复杂的符咒纹路。大姨刚要把锁戴在我脖子上,突然\"咦\"了一声:\"你手上的...\"
山鬼印已经蔓延到肘部,那些红色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皮下有血在流动。纹路组成的树形图案顶端,出现了几个小圆点,宛如果实。
\"来不及了。\"大姨脸色煞白,\"它在下咒,看来只能找张瞎子了!\"
当晚我睡在大姨家的厢房,银锁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窗外不时传来奇怪的刮擦声,但我实在太累了,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一阵刺骨的寒意把我冻醒。睁开眼,那个白胡子红脸的老头就站在我床前!月光下,他的灰袍子泛着青白的光,胡子像蛛网一样飘动着。
这一次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皱纹深得像刀刻,眼睛黑得如同两个无底洞。
\"跑够了吗?\"他开口,声音像是干枯的树叶摩擦,\"李家丫头,你祖母欠的债,该还了。\"
老头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轻轻点在我额头上。一股冰冷的触感顺着额头流遍全身,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掌心朝上,山鬼印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
\"冬至夜,山神庙。\"老头一字一顿地说,\"子时不到,就拿你二叔的命抵。\"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在完全消失前,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黑牙:\"可别忘了咯……\"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天已大亮,冷汗浸透了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