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住在城南的一个老旧小区,我们爬了七层楼梯。每上一层,空气就变得更冷一些。到五楼时,我已经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就是这里。\"张磊掏出钥匙,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公寓里一片漆黑,尽管现在是下午三点。张磊摸索着开灯,灯泡闪烁几下后炸裂,玻璃碎片像雨点般洒落。
\"又来了。\"他麻木地说。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看到公寓里一片狼藉。
墙上的日历停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天,餐桌上摆着已经发霉的外卖,地上散落着各种护身符和佛珠,显然都是他尝试驱邪用的。
\"最开始只是噩梦。\"张磊的声音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然后东西开始会自己移动,电器无故的开启。上个月,我的猫...\"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回家发现它被钉在了墙上...\"
就在这时,厨房的水龙头突然自行打开,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张磊却像习以为常般一动不动。
\"她最喜欢玩这个。\"他苦笑着,\"有时候是水,有时候是电视,有时候是...\"
卧室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吓得我跳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在公寓里肆虐——书本从架上飞落,窗帘无风自动,温度骤降到呵气成冰的程度。
\"她生气了。\"张磊的眼神变得空洞,\"因为我把你带来了。\"
黑暗中,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形黑影从卧室门缝下渗出,像沥青般在地板上蔓延。
腐臭味浓到令人作呕,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高频的嗡鸣。
\"走!\"张磊突然推了我一把,\"趁她还没完全出来!\"
我跌跌撞撞冲向门口,却在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张磊站在客厅中央,被从地板升起的黑雾缠绕,他的表情既痛苦又释然。
在黑雾深处,我隐约看见那个没有五官的女人脸正对着我\"微笑\"。
门在我身后自动关上,将恐怖的景象隔绝在内。我瘫坐在走廊上,全身被冷汗浸透。
直到对门邻居开门查看噪音,我才找回行动能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下了楼。
回到自己的公寓,我锁上门窗,把所有灯都打开。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收拾行李离开成都,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你能逃到哪里去?如果这诅咒真的像传染病一样,逃到哪里才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