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徐长叹一声,抚须而道:“关氏与杨夫人半生颠沛,历经混沌,然晚年得遇你这般仁义庄主,亦可谓上天垂怜。
我明日便启程北上,且已应允小女,将她带去西安落脚。
小兄弟不如陪我们走此一程,待诸事安顿妥当,再往淮安不迟。”
张钊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林普晴在寨中大叫道:“爹爹不好啦,张大哥不见啦!”
林则徐匆匆赶去张钊的房间,只见屋内空无一人,桌上摆着杨福蓉的骨灰坛,坛下压着一张纸。
林则徐打开念道:“林老爷,我不能随您北上,杨夫人灵輀,伏祈代送淮安,没齿难忘。
念蒙林老爷青眼,昔日与您把臂倾谈之乐,犹在眼前。
岂料聚散无常,遽尔分袂。
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日若得机缘,定当衔环结草,以报知遇之恩。”
当是时也,冯慧诗自外翩然而入,她神色凝重,禀道:“林大人,我已遍寻各处,未见张大哥的踪迹。
且我为他精心织就的衣物,亦未见他携于身旁。”
林则徐轻轻摇了摇头:“罢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张兄弟既有其抉择,便随他去吧。
冯慧诗道:“大人,我们何时启程呢?”
林则徐说:“你二人可先行至羊城府邸,悉心照料夫人。
我稍事整理行装,随后便与你们汇合。”
旋即,林则需唤卫耕至前,吩咐道:“你好生照顾两位姑娘,务必周全,不得有丝毫差错。”
卫耕即刻抱拳躬身,朗声领命。
此时,秋风萧瑟,若寒刃割面,吹掠而过,宫庄的后院满是枯枝败叶,纷纷扬扬,一旁有个破柴房,内中昏暗,唯几缕残光透着窗隙而入。
马大力与其余四人,皆卧于草垛之上,他们个个满脸凄恻,苦不堪言。
一个宽眼汉子坐起身来,双手抚于伤处,龇牙咧嘴,哀声道:“马大哥,我实难忍受。
如今困于此处,受此等痛苦折磨,生不如死。
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倒不如一死百了,也落得个痛快。”
马大力面色惨白,额上虚汗涔涔而下,颤抖道:“你你懂什么,难道你没听张澄说么,他不杀我们,是因为要我们练什么神功,到时候我们功夫冠绝天下,什么女人没有?”
有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手指着他,大声斥骂道:“哎呦!
你这个畜生,那命根子都没了,你竟还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