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都仿佛,重若千钧。
他走到苻健身前,数步之外,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
“亡国之臣慕容垂,遭奸佞构陷,故主见疑,无处容身,特来投奔陛下!
“恳请陛下,念在垂一片赤诚,收录帐下,垂愿效犬马之劳,以报收留之恩!”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有力,姿态放得极低,但骨子里的气度,却让人无法轻视。
苻健哈哈大笑,上前亲手搀扶起慕容垂,表现得极为热情和诚恳。
“吴王何必多礼!久闻吴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朕之幸事!”
“燕主昏聩,听信谗言,自毁长城,此乃天助我大秦,得此良将!”
“从今以后,长安便是吴王的家!朕必待吴王以国士之礼!”
他拉着慕容垂的手,亲自为他介绍,身后的文武重臣,特别是王猛。
“景略,朕之股肱,萧何、张良再世也!”
“日后吴王在长安,若有任何需求,皆可寻景略。”
慕容垂与王猛目光相接,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闪过。
慕容垂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文弱书生的可怕。
体内蕴藏的能量,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所带来的压力。
他恭敬地行礼,语气真诚:“久仰王尚书之大名。”
王猛则回以,谦和的微笑,还礼道:“吴王威震华夏,猛亦久仰。”
“今后同朝为臣,还望吴王多多指教。”话语客气,眼神却冰冷如霜。
带着审慎的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欢迎仪式盛大而隆重,苻健赐下金银帛缎、豪宅美婢。
当场册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宾徒侯”,虚衔尊崇,极尽荣宠。
长安百姓夹道观看,议论纷纷,皆惊叹于慕容垂的威仪和陛下的宽宏。
然而在这份盛大荣宠的背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微妙。
慕容垂带来的数十亲卫,被“妥善”安置,实则与主分离,便于监控。
所谓的“冠军将军”并无实际兵权,“宾徒侯”的封邑,更是远在陇西,形同虚设。
苻健的热情之下,是深深的忌惮;王猛的谦恭背后,是冰冷的算计。
慕容垂何尝不知?他面上感激涕零,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他此刻,如同寄人篱下的困蛟,只能隐忍,只能表演,等待时机。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