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并非谢安本人,而是谢安麾下,那神秘莫测的“冰井台”,核心人物之一。
他穿着,普通文吏的服饰,气质却沉稳干练。
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常先生,冒昧打扰。”来人礼节周到,却开门见山。
“安石公,久闻先生大名,深佩先生史才,尤对巴蜀旧事,颇感兴趣。”
“知先生寓居于此,特命在下前来请教……”
“并有一份薄礼相赠,聊解先生着书清苦。”
说着,他递上一个,小巧却沉甸甸的锦盒。
常璩打开一看,里面放的,并非金银。
而是整整一盒,上品的松烟墨和澄心堂纸,还有一支品相极佳的狼毫笔。
对于一位,埋首着述的学者而言,这份礼物,可谓送到了心坎上。
既雅致,又实用,更显对方用心,常璩心中警惕更甚。
谢安之名,他岂能不知?那是江东政坛,翻云覆雨的人物。
突然对他,这个避祸老人如此礼遇,绝非仅仅“请教历史”那么简单。
“安石公厚爱,璩愧不敢当。不知安石公欲垂询何事?”常璩谨慎地问道。
来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安石公想知道…”
“成汉的宫中文书,其中可有关乎,江东某位已故重臣的往来信函?”
问题看似寻常,却暗藏机锋!
“江东已故重臣”的往来信函,直指可能存在的,通敌或隐私!
常璩心中一凛,他知道谢安问的,不是历史是政治。
是足以用来打击政敌,尤其是与桓温有旧,或与蜀地有牵连的家族的利器!
他沉默了片刻。说,还是不说?
说了,便等于卷入,江东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再无宁日。
不说,恐怕难以打发,眼前之人,甚至可能招致不满。
最终,史学家对真相的执着,以及内心深处对自己遭遇的不甘,让他缓缓开口。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旧事纷繁,非片言可尽。”
“老夫寓居于此,所携书稿笔记甚多,或有些许记载。”
“然,年迈记忆不清,需仔细,翻阅查证。”
这既是拖延,也是一种试探,表明他并非毫无价值,但需要“对等”的交换。
来人似乎早有所料,含笑点头:“理应如此,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