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是谁?”赵珣勒住马缰,低声问道。
宁峨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答道:“回主公,是个瞎眼的书生,约莫半个月前出现在襄樊的,每天都在这儿下棋,挺古怪的。”
赵珣挑眉:“自己跟自己下?”
“是,而且棋路刁钻得很,前几日有个走南闯北的老棋客不服气,跟他下了一局,输得那叫一个惨。”
“哦?”赵珣来了兴致,翻身下马,“去看看。”
亲卫们散开,护住四周,赵珣独自走到棋盘前,低头打量。木棋盘上的局势正到关键处,黑棋攻势凶猛,已占据大半棋盘,白棋却在角落隐忍不发,看似岌岌可危,实则暗藏杀机。
“这位先生,好棋路。”赵珣赞了一句。
青衫书生闻声,微微侧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这位公子也懂棋?”他的声音清润,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不像寻常书生那般柔弱。
“略懂皮毛。”赵珣在他对面蹲下,“先生这棋,白棋看似被动,实则在等黑棋露出破绽,一旦黑棋贪功冒进,白棋便可借势反扑,断其退路,是吗?”
青衫书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公子好眼力。寻常人只看到黑棋的势,却看不到白棋的韧。”他指尖在棋盘上摸索片刻,准确地捏起一枚黑石子,“就像这襄樊的局势,看似风雨欲来,实则……”
“实则暗流之下,已有生机?”赵珣接过他的话,目光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先生虽是盲眼,却似能看透棋局之外的东西。”
“公子说笑了。”青衫书生放下石子,“瞎子看不见,只能用心听,用脑子想。听着城门的马蹄声比往日沉了三成,便知守军换了重甲;闻着南来的商队带着水汽却少了江淮的咸腥,便知广陵的商路怕是紧了;看着……哦不,听着百姓谈论金穗稻时的笑声比谈论战事时响,便知民心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