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主教站在灯火通明的庭院里,他身边的人群忙忙碌碌,川流不息,有骑士,也有教士,有扈从更有仆人,他们各司其职,从搬运,挑拣到整理,甚至称得上井然有序。
而最后的蒿草,那些新鲜的翠绿的植物,被流水般的地送往大厨房。
如果时间足够,塞萨尔当然愿意将蒿草放在太阳下,慢慢地将其晒干——蒿草体内那些针对疟原虫格外有效的成分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畏惧高温,超过三十度,这些成分就有可能被破坏殆尽。
但塞萨尔并不能赌,过了这一晚,等到明日太阳升起,他也不能确定宗主教希拉克略,吉安以及那些不幸染病的教士与修士,还有那些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病人的状况会发展到哪一步,这时候哪怕多一小时也是好的。
现在那条用来熏制肉干的炭槽——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威特正在那里以试味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偷吃骑士们打来的猎物——如今已经摆满了石板、铜锅和黑铁的盾牌,一群至多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正在上面不断地翻动着由他们的母亲切好的蒿草。
原本这件事情是交给厨房里的人去做的,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时常干活的手上布满茧子,根本没法准确地估测出石板,铜锅和盾牌的温度,他们征求了塞萨尔的允许后,就叫来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们虽然也要做活,但他们的手指触感肯定要敏锐得多——一些孩子还会抓起蒿草,放在面颊上测试温度。
他们和他们的父母表现的都很殷切,没办法,对于这些穷苦的人来说,即便需要连着几个通宵干活,他们能得到的报酬也足以抵偿其中的辛苦。
何况也不是那么辛苦——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在单调的工作中,疲倦不可避免,一个厨房女仆轻轻地碰碰自己身边的人:“你觉得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身边的那位却是个老成持重的厨娘:“做你的,别多嘴……”
“我觉得我们像是在给一个女巫干活儿,”女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