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谁让这是天子的第一个孩子呢,且如今后宫无主,位份最高者便是一众婕妤,自然也就得以破例了。
待至十二月二十日,也就是刘鹓雏诞生的第七日,经侍医再三诊视,确认刘清“恶露已尽,脉象平和”,小皇女亦康健无恙,这对母女终于得以移驾,返回汉兴宫与天子团聚。
回宫仪程亦颇繁复,需要做足准备。
刘清需先沐浴更衣,更换赤色深衣,襁褓中的刘鹓雏则需裹上五色锦缎为襁褓,母女同乘云母车,绛纱帷幔低垂,沿途御道铺设青毡道隔绝地气,宦官和武卫营军士手执桃木弓矢为前驱,驱邪逐凶。
至于刘清在汉兴宫的那座寝殿,更是提前三日便由内侍、宫女遍洒茱萸水以祛除秽气。
历经诸多繁杂的仪节,刘辩这位丈夫兼父亲,终于得以踏入殿内,与这对母女相见。
刘辩步履轻缓,心头却莫名萦绕着几分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但尤其是在目光触及床榻旁那只小小的婴儿床时,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然而刚迈出几步,刘辩身形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看向紧随其后的典韦。
那张虬髯满布、目如铜铃、凶戾粗犷的面孔映入眼帘,刘辩又瞥了眼身旁丰神如玉的傅燮,伸手拍了拍典韦厚实的肩膊,道:“君明,你且在殿外候着,莫要吓着了朕的女儿。”
“啊?候着?唯!”
典韦一愣,随即浓眉耷拉下来,脸上写满了委屈,瓮声应道。
当年天子还是太子之时,还夸赞他相貌如古之恶来,乃是悍将之貌,如今竟……连看看小皇女都嫌他面目骇人了?
典韦心中着实憋闷。
刘辩无暇顾及黯然神伤的典韦,步履匆匆地径直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