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行了一礼,随后转向刘晔,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缓缓道:“臣蒙天子厚恩,如今以廷尉正监代行廷尉事,所行皆秉公执法。依我大汉律法,此子所犯之罪当处弃市!”
“弃市”二字如同冰锥,随着身旁冰鉴里的凛冽寒气刺向刘晔。
刘晔浑身猛地一哆嗦,小脸瞬间血色尽褪,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刘辩面无表情,目光转向其他大臣,静待他们开口。
侍中寺的阁臣之中,钟繇已调任尚书左仆射,程昱远在幽州谋划离间鲜卑诸部之事,在京的只有董昭和贾诩二人。
董昭处事向来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指望他为刘晔辩护绝无可能。
至于贾诩……刘辩心中冷笑一声,这厮是绝不会牵涉进宗室事务的泥潭里。
一众黄门侍郎中,逢纪、审配、朱治皆是法不容情的坚决拥护者,自然也不愿意为刘晔辩护。
荀攸与钟演不精于律法,如今又非春秋决狱,无法援引经义为其开脱。
况且即便是依据古文学派的《周官礼·秋官·司刺》中“三赦”的“一曰幼弱,二曰老耄,三曰蠢愚”,但其“幼弱”的界定也是七岁及以下,今年八岁的刘晔恰好被排除在赦免范围之外。
倒是在郑玄门下研习过律法的治书常侍国渊,眉头微微蹙了蹙,抬起头反驳道:“郭正监此言差矣。《二年律令·具律》明文记载:‘有罪年不盈十岁,除;其杀人,完为城旦舂’,因此依照律法,此子所犯,当判‘完为城旦舂’,何来弃市之说?”
郭图看向国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脑中浩繁律条中精准找出有利于刘晔的条款,足见国渊律法功底扎实,是个律法一道的可造之才。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