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掌心出汗。”
“梦境碎片归档”:尽可能记录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冰冷的水体、挣扎感、模糊的悲恸面容、无法辨认的呼唤声、一段挥之不去的忧伤旋律……她像考古学家对待陶器碎片一样,试图将它们拼接,却始终找不到基准线。
“潜在信息筛查记录”:她系统性地、几乎带着一种偏执的严谨,浏览全国范围的失踪人口数据库(仅限于公众可查询部分)、打捞事故的社会新闻存档、甚至是一些寻亲论坛的陈年旧帖。筛选条件设定得极其宽泛:时间大约在十年前至十五年前,年龄区间覆盖少女至青年女性,地点……地点是最大的未知数。她只能从自己苏醒的东南沿海,扩大到整个东部沿海省份。这是一个大海捞针式的、绝望的工程。
理性指导下的行动,带来的却是非理性的挫败。每一次搜索的“无结果”,都在无声地强化着一个令人恐惧的暗示:或许那段过去根本就不存在,或许她真的只是一个没有根系的浮萍,那段被遗忘的历史里并无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家庭、另一段可供追溯的人生轨迹。这种可能性,比回忆起任何可怕的事件更让她恐惧——它直接动摇了她存在的合法性。
比理性的失败更让她无从招架的,是身体直接而原始的反馈。那是理性无法管辖的领域,是更古老、更真实的记忆书写在神经、肌肉和激素里的密码。
水的恐惧已内化为一种优雅的规避礼仪。她能欣赏海景,但绝不靠近潮线;她设计工作室和公寓时,本能地规避任何大型水景装饰;甚至连饮用时,她都偏好小口啜饮,避免大口吞咽时液体流过喉咙的感觉——那偶尔会触发一丝极其微弱的、被液体扼住呼吸的反射性紧张。这不是心理障碍,这几乎是一种生理设定。
对特定声音的应激反应则更为神秘。校园的喧哗、某种特定音高和尖锐度的争吵(尤其是女性带着哭腔的斥责),能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她身体的警报系统。肾上腺素飙升,肌肉紧绷,进入一种“战或逃”的临战状态。这绝非寻常的“不喜欢”或“压力大”,这是一种深刻的、被编码在身体深处的创伤印记。她的理智可以告诉自己“这很安全”,但她的脊椎、她的心跳拒绝接受这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