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径直走到自己位置,开机,敲击键盘。
哒哒哒…哒哒哒…急促而单调的声响,成了这片被驯服的空间里唯一的、固执的反抗之音,敲打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祝主任~” 崔媛媛的声音终于响起,像蜜罐打翻在银铃上,清脆悦耳,甜腻得能拉出丝来,却又在尾音处藏着一根淬了毒的细针,冷不丁就扎你一下,“您这脸色…啧,阴沉得能拧出水了?昨晚跟‘周公’博弈,惨遭滑铁卢了?” 她合上那本厚重的“秘典”,封面上的烫金大字随之隐没,仿佛收起了利爪。她转过脸,笑容完美得如同AI合成的面具,眼神却锐利如探照灯,在祝一凡疲惫的脸上反复扫描,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情绪的裂缝。
祝一凡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那架势仿佛要把办公室里沉滞的陈年油墨味、廉价消毒水味,以及眼前这朵“解语花”刻意散发的、侵略性的香水芬芳,统统吸入肺腑,再用意志力强行净化掉。
他扯出一个标准得令人齿冷的职场假笑,声音平稳无波:
“崔主任多虑了。您这一来,简直是甘霖天降,春风化冻!把我肩上那千斤重担,‘唰’地一下,” 他做了个利落的劈砍手势,“就卸掉了一大半!活儿轻省了,我这心情啊,自然就跟着‘万里无云,艳阳普照’了!实是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啊!” 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裹着刺骨的寒气。
“不对哦,” 崔媛媛轻轻摇动食指,动作优雅得像在指挥一支无形的交响乐队,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声音却骤然降了八度,寒意弥漫,“这话里藏针,酸味儿浓得要冲破臭氧层了!怨气压都压不住,严重超标!要不…” 她作势起身,动作流畅得像T台上的超模,带着一种精心设计的压迫感,“我现在就去找廖大聊聊?我还是给您当个鞍前马后的小卒子吧?分权这事儿,我这心里啊,总觉着像揣了块冰疙瘩,实在不安生呐!” 她眼神锁住祝一凡,等待着预想中的慌乱。
祝一凡眼皮依旧低垂,目光落在黯淡的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