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婆娑间,远处人影依稀。祝一凡指尖抚过冰凉石径,心头蓦然掠过关青禾风中飘散的发丝:脆弱又神秘。有些人,生来便以谜为经纬,织就无形的罗网。上一次夜探鬼市的仓促恐惧犹在,此刻,天性敏锐的他,却嗅到了一丝更深处、更黏腻的异样。
“这是什么地方?”他面带狐疑,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放心,大白天的,鬼市绝对安全。”墨镜老者抬手,指向幽深竹林,“顺着石径走,穿过竹林便是。那人交代,今日之行需您单刀赴会,老朽不便陪同。”
“老朽?单刀赴会?”祝一凡心中冷笑,聂风云这故弄玄虚的做派简直可笑。关子沐早有交代,回归的聂风云委身鬼市,是人是鬼未知。这偏爱神秘把戏的作风,或许正是吸引关青禾那类女子的迷魂药吧!那憔悴而神秘的身影,再次顽固地浮上心头,带来一丝隐秘的悸动与更深的不安。
不一会儿,聂风云戴着青铜面具现身,那份熟悉感却穿透伪装,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步行而来,手机未带。”祝一凡直视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聂队,恕我直言,以我们的‘交情’,还远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吧?!”语气带着明显的戒备与试探。
聂风云动作极其缓慢地摘下面具,狰狞伤痕暴露在晦暗光线下。他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老祝…青禾也这么叫你的,对吗?”一声长叹,仿佛承载着千钧巨石,砸落地面,“别误会,非是质疑你为人。敢单枪匹马赴会,勇气可嘉;能在廖得水那老狐狸手下周旋至今,智慧不缺。你确是继承破局的理想人选…而我,”他顿了顿,声音里渗出彻底的疲惫与一丝绝望,“怕是撑不下去了。”
祝一凡有些愕然:“你要离开?”
“暴露了,中了埋伏,这一刀…”聂风云侧身,绷带上刺眼的暗红血迹无声控诉,“张明…与湖跺的纠葛,远比破局者档案记载的要深得多、脏得多!我查到些东西,触到了某个庞然大物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