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却像磨砺的砂纸,刮擦着死寂的空气。
钱惠子嗤笑一声,声音甜腻得如同裹了糖霜的砒霜,“聪明人总喜欢给自己加筹码,可惜啊,鬼市最讨厌的,就是不安分的棋子。”她目光掠过发着蓝光的iPad,瞳孔骤然收缩如针,“什么时候弄的这些…小玩意儿?是游侠联盟那群疯子给你的胆?”声音紧贴着他脑后响起,带着腐蚀性的好奇,如同毒蛇吐信,“可知道他们当年是怎么被鬼市碾碎骨头的?一群丧家之犬罢了。”一股阴风陡然掀起他单薄的衬衫下摆,腰间那排精巧的微型设备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幽蓝色的指示灯微弱地、固执地闪烁着,像一群被活生生钉死在无边黑暗里的濒死萤火虫,徒劳却倔强地对抗着吞噬一切的浓墨。
吴定波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城市上空那片被霓虹强暴成病态淤紫的夜幕。“惠子,我这种人,烂命一条,身无长物,不过是你眼中的一把泥,”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平静,却像深埋地底的顽石,“只剩下这点…扎进污泥里的警惕,像根生了锈的针,来刺破你们鬼市华丽皮囊下散发的…腐烂腥臭。”他顿了顿,眼底骤然迸发出淬毒的寒芒,“好在,这世上总有些不甘堕落的灵魂。志同道合的一群朋友,撬开了你们精心打造的棺材,让里面粉饰的白骨,见了光了!”吴定波这么说是有底气的,他手中掌握的证据,早已不止徐萍这一桩。冰冷的硬盘深处,幽暗云端的角落,埋藏着鬼市华丽蛛网下,无数无声湮灭的哭嚎与挣扎。“我手上有足够把你们那栋金玉其外的大厦,蛀成危楼的证据。”
“所以,有恃无恐,是吧?”钱惠子的声音冷得像冰,但眼底深处,一丝极快的阴鸷掠过。
骤然!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气味,毫无预兆地汹涌袭来。冰冷、粘稠,如同一条巨大的、刚从防腐液中捞出的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脖颈,钻进他的鼻腔,带来窒息般的死亡联想。
钱惠子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柔韧姿态俯下身。在她刻意敞开的领口深处,那抹医院专用的淡蓝色消毒巾,赫然在目。它不再仅仅是一块布片,更像一小块刚从尸身上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