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玳安更不怠慢,只把手朝街角那树荫下一招。那里原歇着一伙儿闲汉,或蹲或靠,似睡非睡,懒洋洋晒着日头。
此刻得了暗号,一个个如嗅到血腥的豺狗,“嗷”一声跳将起来,眼放凶光,呼喇喇直抢过来!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四十多条精壮汉子,里三层外三层,早把那十几个京城泼皮裹得铁桶也似!
泼皮们脸上登时失了血色。“草里蛇”鲁华强自挺着脖子,声音却有些颤了:“怎……怎地?仗着人多,要……要行凶?爷爷们……京城里刀头舔血,怕……怕你这鸟……”
“打!”
玳安脸上那点子假笑,霎时剥落个干净,换作一副阎罗面孔,口中只冷冷迸出一个字,再无半句啰唣!身子早麻利地向后一缩,厉声高叫:
“众位哥哥!这群不知死的贼囚攮!敢辱骂我家大爹西门大官人!与我死里打!打杀勿论!但凡出手见了红的,西门府上重重有赏!若打死了……哼哼,这便是助我西门府上‘格杀江洋大盗’……衙门的赏钱花红,我西门府替官家出了!”
还有这等好事?
这群泼皮听完各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了上去,没头没脑的死里冲,就怕自己出不了红!
“打啊!”“打死这起瞎眼贼!”
“上!撕了这伙狗攮的!”
四十多人齐发一声喊,真个是饿虎进羊群,嫖客进鸡窝!
拳、脚、扁担、哨棒、门闩,雨点冰雹也似,没头没脑,照着那十来个泼皮身上便狠命砸落下去!
“哎哟娘喂——!”“亲爹饶命!饶……”“我的腿……折了!折了!”“啊——!”
惨叫声、哀嚎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拳头砸在皮肉上的“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