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边规定的是水田五亩,旱地十亩。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里正拍拍屁股,“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划地界。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家的造化了。”
说完,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箬溪村东头那几间荒废多年的破屋竟然冒起了炊烟,这成了村里头一桩新鲜事。先是孩子们飞跑着回去报信:“娘!阿爷!村口那鬼屋来人住了!好些好多人!说话叽里咕噜听不懂!”
好奇像水波纹一样在小小的村落里荡开。很快,住在破屋附近的一些村民便按捺不住,三三两两地聚过来,远远地站着瞧,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林家众人也察觉到了这些目光。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紧张地望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男人们下意识地往前站了站,将妇孺挡在身后。
终于,一个胆子大些的、约莫四十岁的汉子,他试探着走近了几步,脸上带着淳朴又戒备的笑容,扬声问了一句什么。
他的话带着浓重的软糯的湖州吴语腔调,语速又快,听在林家人耳里,简直如同天书。
林四勇上前一步,努力用自己认为最清晰的官话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我等乃北地河北定州人士,逃难至此,欲在此落户安身,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话音一落,对面的村民和更远处围观的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茫然。
村民挠了挠头,转向旁边的同伴:“伊讲啥西?哈北?定豆?官灶?听起来硬邦邦咯,弗像南边人。”
同伴也是一脸懵:“听弗懂,好像不是江对面安徽话,也不是苏北话,更弗是河南话……隔得远嘞。”
沟通完全失败了。
这时,一个老妪好奇地指着林家人正在晾晒的干粮,一种北方常见的、厚实的死面烙饼,问道:“格是啥饼?厚得来,像砖头一样,弗像咱们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