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值,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相熟的车马行。
行主老周是他来县衙第二年认识的,消息灵通。 “周老哥,近来生意如何?”田修文看似随意地问道。
老周叹了口气:“唉,大不如前啊。往北去的货少了,风险大,价钱压得又低。倒是有几批官爷,经常雇车,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运些什么,给的倒是爽快。”
老周凑近些,“修文老弟,你在衙门里,听说什么没有?这光景,让人心里发慌啊。”
田修文摇摇头:“上面的事,咱们哪能知道那么清楚。不过老哥,家里多备些米粮总没错。” 老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夜深人静,田修文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却毫无睡意。衙门里老吏们偶尔交头接耳时用的隐语、不同派系官员之间微妙的紧张气氛、还有那些关于金人凶悍、辽国溃败的模糊传闻……所有这些碎片,在他这个前镖师、现副班头的心中慢慢拼凑,勾勒出一幅山雨欲来的模糊图景。
他或许看不清全貌,但江湖历练出的直觉和公门生涯培养的洞察力都在告诉他,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正在涌动。他想着下次沐修去找林四勇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