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当时的背景下,兵力集中于北方边防,南方兵力薄弱,长兴县的兵力配置厢军不足百人,乡兵不足五十人。县衙无权直接调动厢军,需通过如知州或枢密院调令。厢军主要承担劳役(如修城、运粮)和治安,任务由州府统一分配。乡兵属民兵性质,按户籍或自愿招募,由地方保甲系统组织。县衙可临时征调乡兵参与本地防御或劳役。】
长兴县衙,已彻底沦为一座被掏空的蝉壳。昔日象征着权力与秩序的所在,此刻只剩下令人心慌的死寂。印信散落在地无人拾取,公文堆积如山,蒙着厚厚的灰尘。胥吏差役跑了近半,剩下的也多是人心惶惶,或缩在值房里唉声叹气,或干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知明日何在。
吴代县令跑了,带着他的亲信和搜刮来的钱财,不知所踪。那几个平日里争权夺利、嗓门最大的书吏也早已作鸟兽散。主簿、县尉、典史前后脚也遛了。他这个快班副班头,竟莫名成了这破败衙门里官职最高、也几乎是唯一还在硬撑着管事的人。
几个跟他交情最深、也还算有几分血性和责任感的老弟兄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茫然和焦虑。
“头儿,这……这衙门都空了,咱们……咱们也散了吧?这破地方还有啥待头?”李顺搓着手,声音发干。
“是啊,修文哥,”张大牛性子直,也跟着道,“回家守着老婆孩子是正经!这朝廷都不知还有没有了,咱们还给谁当差?” 赵二子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也一样。
田修文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被淬炼过的刀子,逐一扫过他们,声音压抑着低吼:“回家?回哪个家?县城要是乱了,下一个就是这里!你们以为躲在家里那薄薄的门板后面就安全吗?那些红了眼的溃兵流民,会跟你讲道理?!”
他的话像掺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几人头上,让他们瞬间一个激灵,从短暂的侥幸中清醒过来。是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世道,早已没有真正的安全之地了。
正在此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