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气。
“他们说……说北边遭兵灾的地方,十室九空,好多牲口不是被杀了吃了,就是染了瘟病死了,死得一片一片的。还有一种怪事,有些地方,没明显大病,但牲口就是闹……闹纸马瘟?”
“纸马瘟?”沈文渊和田修文都愣住了,这名字透着一种不祥的诡异。
“对,就是……就是好像也没什么明显的病症,不发烧不拉稀,但牲口就是一天比一天没力气,精神萎靡,拉不动车,驮不动货,走路打晃,吃草料也不香,日渐消瘦……像是……像是纸扎的马一样,空有个架子,中看不中用。那些老汉还在那嘀咕,说什么怕是地气被兵煞战火冲了,阴气太重,阳气足的牲口都扛不住,失了力魄……”
田修文起初觉得这不过是荒诞不经的乡野迷信,无稽之谈。但随即,一个大胆到近乎荒唐、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蹦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文渊,发现对方的眼睛里,也骤然迸发出同样惊疑不定。
“大人……”田修文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发干发颤,“您说……咱们长兴县地界上的牲口,会不会……会不会也因为流民带来北地的疫气,或者这兵荒马乱坏了地气,也染上了这水土不服的……症候?毕竟,咱们这现在也是灾气弥漫……”
沈文渊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瞬间完全明白了田修文的暗示。这是要将无法征调的客观事实,巧妙地归咎于一种无法实地查验、玄之又玄的普遍现象,一种蔓延的疫情。
但这事关上报朝廷的官方文书,是要记录在案的。风险极大,若被上官或巡查御史查出是谎报疫情,那就是欺君罔上、贻误军机的大罪,足以抄家灭门。
田修文看出沈文渊的犹豫,立刻压低声线,语速极快地完善这个疯狂的计划:“大人!并非所有牲口都病。我们可以……可以挑选那些本就年老体弱、瘦骨嶙峋、拉不动车的牲口,稍微……稍微喂它们吃点巴豆或者别的什么拉稀减力的草药,让它们看起来更加无精打采,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