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书房,烛火摇曳。沈文渊手中的笔,重于千钧。笔尖蘸饱了墨,却悬在湖州府特制的公文纸上,久久未能落下。
“大人……”田修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夜风的寒意。
他快步走进,掩上门,低声道:“我回了趟箬溪村,那小郎中……听了咱们的打算,起初吓了一跳,但最后还是给了个方子。说是几种山里常见的草药,混在草料里,牲口吃了会精神萎靡、腹泻无力,但药性温和,停药休养几日便能恢复,不伤根本。”
沈文渊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可靠吗?”
田修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小郎中是我外甥女。她已配好了药,剂量也交代清楚了。”
田修文顿了顿,赶紧补充道,“她也说,此举有伤天和,但……但为了保住那些牲口的命,为了不让百姓立刻造反,或许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难为这孩子了……她心怀仁术,如今却要行此权宜之计,心中定然煎熬。请你告诉她,她今日之过,我沈文渊将一力承担,所有罪孽由我背负。他日若天下清明,我定当亲往致谢。”沈文渊恳切道。
“开始办吧。”他终于下令,声音低沉却坚定,“挑选那些最老最弱的牲口,用药务必小心,绝不可致死。登记造册之事,你亲自带可靠的人去,就说县衙要普查疫病,准备统一施药救治,稳住人心。”
“属下明白!”田修文抱拳,转身欲走。
“修文,”沈文渊叫住他,目光复杂,“此事若成,你我或可暂保一时。若败……你便带着手下弟兄,寻机突围吧,不必陪我送死。”
田修文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说:“大人在哪,属下在哪。这长兴县,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融入夜色。
接下来的两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