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又一日,长兴县城下。
一队约五十人的骑兵,盔歪甲斜,打着一种模糊不清的将领旗号,冲到护城河边。为首的头领满脸横肉,用马鞭指着城头叫嚣:
“城里的人听着!俺们是北边王都监麾下,要去江宁府勤王,快开城门,让弟兄们进去歇歇脚,补充粮草!”
沈文渊站在垛口后,冷静地观察着。这些人虽然狼狈,但眼神中的贪婪和凶戾丝毫不加掩饰。他示意田修文回应。
田修文高喊:“贵部辛苦!只是县城狭小,粮草奇缺,更有疫病流传,实不敢迎客入城,我等愿奉上十石粮食,略表心意,还请贵部继续南下。”
那头领顿时暴怒:“十石?打发叫花子吗?再不开门,休怪老子不客气!”说着竟指挥手下做出冲击城门的姿态。
“弓箭手!”田修文厉声大喝。城墙上瞬间冒出数十名弓弩手,冰冷的箭镞对准了下方的骑兵。民壮们也举起沉重的擂木滚石。
看到城上戒备森严,那头领咒骂了几句,最终还是不甘地接受了那十石掺了麸皮的陈粮,骂骂咧咧地向南而去。沈文渊望着他们卷起的尘土,脸色凝重。这种规模的骚扰,日后只怕会层出不穷。
派出的探子陆续带回破碎而惊人的消息:
“大人!不好了!听说汴京……汴京被围得铁桶一般!”
“北面来的流民说,金兵不是人,是修罗恶鬼,见城就屠!”
“湖州府那边也在紧急备战,听说有大官的家眷已经开始往南边跑了。”
各种真伪难辨的消息在城内传播,恐慌再次蔓延。沈文渊下令巡防队严厉弹压散布恐慌者,同时让胥吏有意引导舆论,强调长兴县城高池深,准备充分,只要坚守,必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