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县尉竟是本县人氏?”沈文渊有些意外,更多了几分亲切。
“是。家父现于湖州府任通判(从六品),然下官自幼在乡中长大,对长兴颇有感情。”韩彦坦然道出背景,既表明了身份,又无炫耀之意,反而强调了对家乡的关切。
沈文渊心中了然,原来是府判官的公子,又是举人功名,难怪如此年轻便得授实职。但观其言行,并非寻常纨绔子弟,倒像是个想做实事的人。
他此刻也急需人手,便开门见山,将最大的担忧和盘托出:“韩县尉,如今城内情势,想必你已了解。那两百余新募勇壮,乃是无奈之举,如今安置在城外临时营地,每日消耗甚巨,且……野性未驯,乃心腹之患啊。”
韩彦抱拳,神色沉静,目光却锐利如刀:“县尊所虑极是。饥民为兵,犹如引火,驾驭得当可焚敌,驾驭失当则自焚。卑职此来,首要之事,便是将这团野火,锻造成一把能受掌控的利刃。城内物力维艰,不宜再行征敛,动摇根基。当务之急,是整编现有力量,严明纪律,使其为我所用,而非徒增内耗。”
沈文渊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授权:“好!此事全权交予你!田班头及其麾下,皆听你调遣。”
韩彦毫不拖沓,带着沈文渊的手令,在田修文的引领下,直奔城外流民壮丁营地。
营地内一片混乱喧嚣。韩彦沉默地扫视全场,那目光冰冷而具有穿透力,竟让喧哗者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他缓步走到高处,开门见山,没有废话:“我,韩彦,奉府尊之命,新任长兴县县尉,掌一县治安防务。自即日起,尔等不再是流民壮丁,而是长兴县县勇营,归我与田总头直管。”
他指向身旁的田修文:“田修文,擢升为三班衙役总头,专司统领尔等及城内治安力量!他的话,便是军令!”
“县勇营”三个字,给了这群人一个正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