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也没有回头,只是懒洋洋地灌了一口酒,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小瑾呐,你的心不静,坐哪儿都是牢笼。”
严瑾沉默良久,才恭敬地问道:“大师兄,那我该如何让心静下来?该如何修这颗心?”
沈青又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看着云海翻腾,懒洋洋地回道:
“修心?我不会教人。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的心是我的,你的心是你的,我走过的路,你未必能走;我看到的风景,你未必能见。
怎么修?问你自己。”
这话说得玄乎,近乎于什么都没回答。
但严瑾却没有感到失望,反而若有所悟。
是啊,道心是自己的,别人的路终究是别人的。
他看着大师兄那与周遭天地浑然一体的悠闲姿态,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起身,对着沈青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山崖。
数日后,在距离沈青那间简陋竹屋约百丈外的一处清幽溪畔,严瑾亲手伐竹取木,依循着山势与水流的方向,也搭建起了一间仅能容身的小小竹屋。
他没有动用任何灵力神通,全凭体力,一竹一木,皆亲手为之。
这个过程本身,似乎就带着一种让人心神沉淀的力量。
自此,严瑾开始了他的“观道”
之行。
他不再急于打坐冲关,也不再强行去梳理体内纷乱的力量与记忆。
每日,他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或立于溪边,将心神放空,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大师兄沈青的身影。
他看见沈青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推门而出,打着哈欠,对着朝阳伸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溪边,用冰冷的溪水洗脸,有时还会嘟囔一句“水太凉”
。
他看见沈青依旧用那神乎其神的符火煮茶,但动作更加随意,有时甚至会对着跳跃的符火呆,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看见沈青会拿着那根破旧的树枝,在溪边的沙地上写写画画,画的并非高深的符文。
有时是几片竹叶,有时是几朵流云,甚至有时只是几道毫无意义的弯曲线条,画完看看,又随手抹去。
他看见沈青偶尔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山林自言自语,或是与路过的小兽嬉戏片刻,喂它们些灵果,眼神纯净得如同赤子。
他也看见沈青在雨中不撑护体灵光,任由雨水打湿衣衫,仰头感受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