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天穹仍悬着几颗残星,如碎银般洒在云岚宗后山的雾海之上。
芜园深处,那株由沈青芜亲手种下的世界树新芽,已在三年间长成一株丈许高的小树。
树干通体泛着淡淡的青金光泽,枝叶如琉璃般剔透,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蕴藏着微缩的天地。
它不随风摇曳,却总在无人注视时,悄然颤动一下,像是在倾听什么。
昨夜那道来自宗主令的警示——“血月非敌,真魔将醒”
——如寒针刺入沈青芜的梦境。
她一夜未眠,轮椅停在世界树下,掌心贴着树干,试图感知那股若有若无的意识。
忽然,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震颤,如同心跳。
“你……听见了?”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浮现,模糊、稚嫩,却带着某种古老而纯粹的韵律。
沈青芜瞳孔微缩:“是你在说话?”
“我是……树。”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初学言语的孩童,“我记不得名字,只记得……根须穿过万界,枝叶触碰天心。”
她心头一震。
这并非传音,也非神识交流,而是一种更原始的“共鸣”
——仿佛世界树正用最本源的生命频率,向她传递信息。
“你为何现在才开口?”
她低声问。
“因你……终于愿意听。”
树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从前,你只看仇人,看权势,看规则。
如今,你开始看‘悔’,看‘生’,看‘变’。
所以,我能触到你的心。”
沈青芜沉默。
她想起赵元启跪在悔过堂前的背影,想起毒娘子彻夜熬药时颤抖的手,想起那个贼修默默捐出积蓄时低头的神情。
或许,正是这些微小的“改变”
,才让这株世界树选择了此刻与她对话。
“你说真魔将醒,那是什么?”
她问。
树的回应缓慢而沉重:“魔……不是外物。
是执念的凝结。
是那些……强求完美、不容瑕疵、不容弱者、不容异类的心念,日积月累,化作无形之毒,渗入天地灵脉,终成魔气。”
沈青芜眸光一凝。
她忽然明白——为何魔气浩劫总在“正道昌盛”
之时爆。
那些以“纯净”
为名的清洗,以“秩序”
为由的镇压,以“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