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不再是孤零零矗立在松林边的避世之所,而成了村里人偶尔串门歇脚的地方。
李迟拄着拐杖来过一次,喝了杯茶,说了句“你俩倒是配”
,便笑着走了;村塾先生还送来一本旧《百草图谱》,说是给“那位懂武也懂药的年轻人”
参考。
林梦冉把书放在床头,每晚睡前翻几页。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止息。
那一夜,沈青芜离开后,他照例取出羊皮地图摊在桌上。
烛火摇曳,映出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与符号。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南延的主脉,最终停在村落标记之上。
朱砂小字依旧触目惊心:
>“图腾共鸣者,必承因果劫。
>若二人同行至第九年之春,则天地闭环,命途重启。”
九年……还差不到三个月。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星坠谷崩塌那一夜,她独自掩埋血碑的身影;北方断坛上传来的诡异震颤;还有最近几次入定中反复出现的那个梦境——一座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另一个“自己”
,手持断裂的长剑,眼中无光。
他猛地睁开眼。
窗外,万籁俱寂。
忽然,屋角的藤箱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声,像是某种机关松动。
林梦冉瞬间起身,掌心已扣住墙上短刀。
他缓步走近藤箱,缓缓掀开盖子。
里面除了衣物与文书,还藏着一只乌木匣子——那是他从北境带来的禁封之物,以三道符纸封印,从未开启。
此刻,一道裂痕赫然出现在匣面中央,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屏息凝视,指尖悬于封印之上,迟迟未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轻,却坚定。
他迅合上箱盖,重新压好符纸。
门被推开,沈青芜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小竹篮。
“我采了些新鲜的蕨菜。”
她说,“想着今晚可以炒个新花样。”
她走进来,把篮子放在桌上,没注意到他指尖残留的一丝血迹——那是刚才触动封印时,被无形之力割破的。
“你怎么了?”
她忽然察觉他神色不对。
“没事。”
他笑了笑,接过篮子,“正好我刚学会处理野菜。”
她点点头,转身去灶台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