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沉寂。
李阳应了声,转身时眼角的湿意还没褪尽。
刚跨进牢房,就见宋安端着两盘饺子站在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脸上堆着憨厚的笑:‘’给你留了盘三鲜馅的,知道你爱这口。
‘’
李阳赶紧接过来,瓷盘烫得指尖麻,心里却暖烘烘的:‘’宋叔,谢谢您了。
‘’
宋安摆摆手,往铺上坐时腰板挺的笔直。
这位五十七八岁的汉子原是乡下瓦匠,在城里靠装修活拉扯一家老小。
直到那天回家,撞见恶霸正欺负妻子。
他红着眼操起手边的锤子——那一记带着血性的狠砸,没要了对方的命,却让人家成了植物人。
十年徒刑,是他为冲动付出的代价,也是刻在粗糙手掌上的一道疤。
宋安为人耿直,心肠热。
是李阳这几个月牢狱生涯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人。
牢房里另外六个狱友,不是犯了抢劫罪就是强奸罪。
个个眼神里带着狠戾,透着穷凶极恶的戾气。
整个牢房里,只有李阳和宋安是因一时泄愤犯下了过错。
相似的境遇让两人总有些同病相怜的默契,聊到家里的难处、心里的回忆,又常常生出相见恨晚的感慨。
日在单调的铁门声响里一天天过,这两个隔着二十多年岁月的男人,在这片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反倒成了最懂彼此的忘年交,那份情谊像墙缝里钻出的草,在阴暗里也透着股韧劲。
李阳被改判的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他所在的这个牢房的服刑人员都被分到缝纫车间。
这里的活计这就是用缝纫机赶制工作服。
活儿不算累,可每天八个钟头机械重复,日子过得像浸了水的棉线,又沉又乏味。
李阳打小从农村长大,哪碰过这姑娘家才摆弄的缝纫机?踩起脚踏板,手脚都不协调,缝出的工作服歪歪扭扭,针脚歪的像田埂上的野草。
管教走过来扫了一眼,眉头一皱:’’你这活干的,还不如个娘们利索。
‘’
李陌盯着桌上那七八套歪瓜裂枣的成品,喉头滚了滚,没说出话来,只剩一声重重的叹息。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起剪刀,一针一线的拆了重做。
旁边的狱友见了,有的捂着嘴偷笑,有的交头接耳,那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在背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看着身旁的狱友,一个个都完成了当天的定额,李阳心里像塞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