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花一直也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只当是张长江听了外人的闲话,瞎操心。
可昨天晚上,秀梅打电话,说要在市里盯着孩子学习,今晚不回来了。
挂了电话,何花坐在炕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张长江几天前的话又冒了出来。
她转念一想,张长江老两口要是没秀梅的照顾,还在市里流浪捡垃圾。
秀梅也待他们像亲人一样,他俩绝不是那种会胡乱编造秀梅坏话的人。
这么说来,说不定真是秀梅这段时间忙昏了头,一时糊涂,跟那个包工头走的太近了。
越想越不放心,荷花一夜没睡踏实,天刚蒙蒙亮,就摸起手机,拨通了秀梅的电话。
何花见王秀梅垂着头,半天没吭声,心里的担忧又重了一份,她的声音放的更轻,‘’秀梅啊,自打你从昆明回来,这心像悬在半空似的。
夜里你睡不着觉坐在炕上数钱,要么看着手上的戒指呆,摩挲着手腕上的金手镯,要不就是捧着手机,手指划来划去,眼神却飘的老远。
她伸手拍了拍王秀梅的手背,语气满是疼惜:‘’你要是真的有啥事,别自己闷在心里,妈活了大半辈子了,经的事比你吃的盐还多,哪怕帮不上大忙,跟妈说说,咱娘俩一起分析分析,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
‘’
王秀梅这才慢慢抬起头,眼眶早红的像进了水的樱桃,眼尾还挂着没掉的泪珠。
她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指针正稳稳地指向九点一刻,心头猛的一紧,连忙站起身:‘’妈,示范区的工程现在正是抢进度的关键时刻,我得马上过去盯着,晚了怕出岔子。
她顺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脚步匆匆往门口走,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您说的事儿,等我晚上回来,俺娘俩再好好唠,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跨出了屋门,木门吱呀一声轻轻合上,只留下荷花坐在屋里,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王秀梅动车子,她一路踩着油门往示范区赶,后视镜里的村子越来越远,可婆婆那句‘’你要有啥心事跟妈说‘’还在耳边打转,搅得她心烦意乱。
而只是到示范区入口,路宽已经在原地踱了半个多小时,昨晚王秀梅刚回三零一房间,他就攥着门把手悔的直跺脚——恨自己动作太慢,没能生米煮成熟饭。
更怨富贵偏偏在那时候敲门,硬生生打断了他盼了许久的美梦。
后来他在屋子里徘徊了好几圈,想去三零一房间,又怕撞见孩子,更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