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踏得飞溅。
黑暗中,箭囊与刀鞘碰撞的脆响,战马马蹄的清脆声,还有士兵们压抑的喘息,都在预示着。
这场血腥的屠杀,即将拉开帷幕。
另外一边。
分水坝东侧的密林中。
贺世贤甩了甩湿漉漉的须发,酒气混合着血腥味在胸腔翻涌。
他卸下厚重的铁甲,只着轻便皮甲,腰间长刀随着战马的颠簸不断拍打大腿。
泥泞中行军留下的痕迹,像一条蜿蜒的伤疤,直指黑暗中的东坝。
雨水虽已停歇,但林间仍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混合着将士们身上铁甲的锈气。
“贺帅,前方探马回报!”
亲兵压低声音道。
只见一名斥候从灌木丛中钻出,单膝跪地:“禀大帅,东坝驻有建奴一个整编牛录,约三百精锐。坝上遍设哨塔,外围挖了陷马坑,还布了铁蒺藜。若要强攻,恐怕会有巨大的伤亡。”
贺世贤闻言,醉眼猛地一睁,手中酒囊啪地砸在地上。
残余的烈酒渗入泥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巨大伤亡”
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浓烈的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半个时辰内,老子就是带着弟兄们全交代在这儿,也得把东坝给炸了!”
虽已连饮三碗烈酒,贺世贤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愈发锐利。
他抬手抹去胡须上凝结的雨珠,铁甲下的肌肉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这位身经百战的沈阳总兵,此刻正如绷紧的弓弦,将醉意与血性尽数化作凌厉战意。
“探马听令!”
那斥候尚未起身,便被贺世贤的铁手套一把按住肩甲。
“给你们一个任务,半刻钟内,给本帅摸清东坝虚实陷马坑、铁蒺藜布防在此处哨塔几座火炮位可曾架设不必精细,但若漏判一处要害,军法从事!”
那斥候闻言,咬了咬牙,点头道:“属下领命!”
情报收集工作安排好了。
贺世贤转身看向身后精锐骑兵。
千余名铁骑早已在雨中列阵。
这位沈阳总兵当即发号施令:
“传我将令!”
“骑兵分作三队,每队五十骑!第一队!取我贺字大旗,沿东侧山脊擂鼓!第二、三队持双火炬,绕西面、北面松林作疑兵!记住!要喊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