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民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推了老者一把,“来之前官爷说了,听话有地种,不听话当奴隶!”
“都闭嘴!” 朱高燧喝止了他们。他知道这些僰人是父皇从西南迁来的,懂山地种植,杀了可惜。他指了指栅栏外的雨林:“僰人擅长搭竹楼,你们去砍竹子,在栅栏内侧搭吊脚楼,离地三尺,防蛇虫。汉人去挖地基,盖土坯房。谁先完工,今晚多领半斤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僰人一听能搭熟悉的竹楼,立刻扛着砍刀钻进雨林,他们在藤蔓间穿梭如飞,不到一个时辰就扛回几十根粗竹子。汉民们也不甘示弱,挥着锄头挖地基,红泥溅得满身都是,却没人喊累 —— 谁都知道,在这鬼地方,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
半夜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朱高燧被雷声惊醒,刚走出帐篷就看见汉民盖的土坯房塌了一半,泥水顺着坡往下流,把不少移民的行李泡成了浆糊。而僰人搭的吊脚楼却稳稳地立在雨里,竹片编的楼板把雨水挡得严严实实。
“让汉民去竹楼避雨。” 朱高燧对周武说,“天亮后让僰人教汉人搭吊脚楼,学会了的,每户赏块腊肉。”
雨下到天亮才停,太阳一出来,地上的积水立刻蒸腾起白雾,空气湿热得像蒸笼。朱高燧让人去捡昨夜被雷击死的野猪,刚剥了皮就发现肉开始发绿。军医赶来一看,连连摆手:“殿下,这肉不能吃!天太热,腐得快,吃了要拉肚子!”
粮食成了大问题。带来的干粮被雨水泡了不少,船上的糙米也只够吃半个月。朱高燧正发愁,僰人老者突然提着串青黑色的果子来见他:“这是酸角,能填肚子,俺们在云南常吃。”
朱高燧咬了一口,酸得牙倒,却真能压饿。他当即让人跟着僰人进雨林采摘,又派周武带五十火铳手沿河口探查,看能不能找到可耕种的平地。
周武傍晚回来时,带回了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河口上游有片冲积平原,土是黑的,看着就肥沃;坏消息是平原边发现了土着部落,那些人举着木矛,还放箭射伤了两个士兵。
“箭上有东西吗?” 朱高燧最担心这个。
“有!” 周武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些墨绿色的糊状物,“这是从箭头上刮下来的,闻着像烂叶子,军医说可能有毒。”
朱高燧让人把陶罐封起来,心里有了计较。他招来工匠营的百户:“把带来的虎蹲炮架到河口的礁石上,再熔些铅弹,明天一早,我要让那些红毛蛮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