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的铜铃在暮色里晃出钝响,山风卷着残阳的金辉掠过飞檐,将宋清影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握着剑鞘坐在石阶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新换的青铜簪,黑曜石在余晖里泛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的湖。
“还在琢磨下午的戏?”张聿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松混着檀香的清冽。他手里提着个食盒,竹编的纹路在光下织出细密的网。
宋清影回头时,正撞见他弯腰放下食盒的动作,浅灰色风衣的下摆扫过石阶,带起几片干枯的银杏叶。“总觉得那句‘我命由我’还差了点意思。”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鬓角还沾着拍戏时蹭到的黄土,“独孤嫣然说这话时,该是带着血的。”
张聿铖打开食盒,里面是碗温热的银耳羹,冰糖在瓷碗底结出细碎的晶花。“道具组说你把剑穗都磨出毛边了。”他递过勺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被山涧的溪水浸过,凉得让人心尖发颤。
宋清影舀了一勺羹,胶质在勺沿拉出细韧的丝。“张乔晞说,独孤家被抄那天,嫣然藏在假山后,亲眼看着父亲被斩。”她的声音低了些,银耳的甜在舌尖漫开,却压不住话里的涩,“她握着这把剑时,握的该是血海深仇。”
暮色漫过香炉的青烟,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处。张聿铖忽然起身,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布包,展开时露出柄小巧的匕首,象牙柄上刻着缠枝莲,与她腕间的玉镯如出一辙。“道具组按古籍复刻的,说这是嫣然后来用的短刃。”他的拇指抚过锋利的刃口,“你说的‘血’,或许藏在收鞘的瞬间。”
宋清影接过匕首,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她忽然想起下午拍闯魔教总坛的戏,庄笙饰演的萧珩挡在她身前,玄色衣袍被剑风掀起时,她分明看到他后腰的护具——那是今早张聿铖让道具组加的,就因为她随口提了句“武打戏容易磕着”。
“庄笙的剑招很稳。”她把匕首放进布包,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的香灰,“比我想象中更懂萧珩的隐忍。”
张聿铖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又舒展开。“他凌晨五点就在练功房吊威亚。”他望着远处渐暗的山门,“秦默说,他拒了闻时的续约,签了宇寰的分约。”
宋清影握着布包的手紧了紧。她知道庄笙和今朝影业的合约纠纷,闻时那人最是记仇,断不会轻易放过。“是你……”
“他值得更好的剧本。”张聿铖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何况,他对你的戏路很有启发。”
山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