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牌楼顶的飞檐时,李旭的声音终于响起:“开始!”
宋清影挥剑斩断吊牌的绳索时,听见木头碎裂的闷响混着自己的心跳。牌匾砸在青石板上的瞬间,她忽然转身,剑尖直指庄笙的咽喉——按剧本,这是独孤嫣然发现萧珩真实身份的时刻,该是恨得双目赤红。
可当她的目光撞上庄笙抿紧的唇,忽然想起张聿铖昨夜在云栖阁说的话:“最痛的不是拔刀,是明知对方要刺向你,还忍不住想替他挡箭。”
剑穗在动作间扫过庄笙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响。宋清影的手腕几不可察地抖了抖,本该刺向咽喉的剑,最终停在他心口半寸处。
“你终究还是骗了我。”她的声音裹着风的冷,尾音却颤得像被弓弦弹过的丝,“独孤家满门的血,就活该白流吗?”
庄笙的剑尖“当啷”落地。他抬手抚上她握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渗进来:“我护你。”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眼底漾开层层涟漪。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红袍上时,宋清影忽然收剑入鞘。转身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过暮色:“萧珩,从此你我之间,只剩血海深仇。”
“卡!完美!”李旭的喊声里带着哭腔,“清影的眼神!庄笙的手!这才是刻在骨头里的爱恨!”
宋清影站在牌楼下喘着气时,山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陈素裹着羽绒服跑过来,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姐,张总刚让人送来的,说是梅花酒混着红糖煮的,暖身子。”
杯沿的温度顺着指尖爬上来时,宋清影望见张聿铖站在人群外,深色大衣的肩头落着层薄雪。他朝她举了举杯,眼底的光比夕阳还暖,像在说“我在这里”。
收工时,暮色已浓如墨。宋清影坐在卸妆镜前,看着陈素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支海棠银簪。镜盒底层,林姨留下的铜簪与张聿铖送的银簪并排躺着,像段被时光缝合的往事。
“张总说杀青宴设在云栖阁。”陈素替她擦着脸上的妆,声音里带着雀跃,“秦助理刚发来照片,院角的红梅又开了,说要替你簪上第一枝。”
宋清影望着镜中素净的自己,忽然笑了。三个月前在赛车城踩下油门的瞬间,她以为要逃离的是背叛与算计,却没料到最终奔向的,是这样一场把破碎时光一一拾起的温暖。
车驶出山门时,宋清影回头望了一眼。古寺的灯火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撒落人间的星子。她知道,独孤嫣然的故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