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落在灯笼上,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像铺了层蜜。张聿铖牵着宋清影走过巷口的胭脂铺,老板娘正用竹匾晒茉莉花,白生生的花瓣沾着雨珠,香得人鼻子发痒。“姑娘要不要带串香包?”老板娘探出头来,银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新晒的茉莉,驱蚊得很。”
宋清影刚要摇头,张聿铖已经掏出钱袋:“要两串,多加些干桂花。”老板娘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用红绳把香包系成蝴蝶结,递过来时特意往宋清影手里塞了把炒南瓜子:“自家炒的,尝尝鲜。”
瓜子壳嗑得“咔嚓”响,咸香混着茉莉的甜,在舌尖漫成一片暖。宋清影望着张聿铖手里的香包,红绳在他腕间绕了三圈,像极了她给顾婳系剑穗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桂花?”她踢着路边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木屐上,凉丝丝的。
“上次在云栖阁,你把桂花藕粉里的糖桂花全挑着吃了。”张聿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把沾着的雨珠弹进水里,“秦默说你拍戏时总在剧本里夹桂花书签,说闻着安心。”
宋清影的耳尖忽然发烫,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在意的细碎喜好,早被他悄悄收进了心里。就像林姨总记得她爱吃海棠酱里的核,总把最软的那块留到最后;就像宋奕好知道她怕黑,总在她的床头摆盏小夜灯。这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像雨丝一样,悄无声息地把心浇得湿透。
转过街角,评弹的调子忽然亮了起来,是《玉簪记》的“秋江送别”,琵琶弹得又急又脆,像在追着谁的脚步。戏台下的长凳上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用拐杖敲着拍子,嘴里跟着哼“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宋清影忽然想起林姨,小时候听评弹,老太太也是这样,拐杖敲得凳面“笃笃”响,却总在她打瞌睡时,把糖糕塞到她手里。
“林姨说,等你去了,要教你做海棠酥。”张聿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戏台两侧的楹联上,“她说你小时候总偷她的海棠酱抹馒头,被闫卉茹发现了,把酱罐子摔在院里,是你蹲在泥里捡了半天的碎瓷片。”
宋清影的眼眶忽然热了。那时候她才八岁,蹲在雨里捡瓷片,手指被划得全是血,却舍不得丢一块——那罐子里藏着林姨攒了整个秋天的海棠,是她在宋家唯一的甜。“她怎么什么都记得?”她的声音发颤,像被琵琶弦勒住了喉咙。
“她说你那时就像株野海棠,被风雨打得歪歪扭扭,根却扎得深。”张聿铖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她说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