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所以把海棠籽收了一罐头,说等你出息了,就种满院子给你看。”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石桥的影子投在水里,像道弯弯的银痕。船娘的歌声又响起来,这次换了《无锡景》,“天下第二泉,惠山脚半边,泉水碧清,茶叶泡香片”,吴侬软语糯得像块化不开的糖。宋清影望着水面的月影,忽然明白林姨的意思——有些根,就算被拔起,也能在别处扎得更深;有些甜,就算被打碎,也能在记忆里酿成更浓的蜜。
走到客栈门口时,老板娘正用竹竿收灯笼,红绸子在风里飘得像团火。“要不要尝尝新酿的杨梅酒?”她掀开陶瓮的盖子,酒香混着果香漫出来,呛得宋清影打了个喷嚏,“今年的杨梅甜,泡出来的酒不辣喉。”
张聿铖替她接了杯,酒液红得像海棠花汁,在白瓷杯里晃出细碎的光。宋清影抿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醺的暖,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天玺传》拍完,我们去苏州看林姨吧。”她忽然说,指尖在杯沿划着圈,“顺便看看她的海棠,是不是比宋家院里的更红。”
张聿铖的眼底亮了亮,像落了两颗星子。“再带些糖糕去,”他说,“让她尝尝江南的甜。”
回到房间时,窗台上的茉莉花不知何时开了,淡白的花瓣沾着雨珠,香得人发困。宋清影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铜镜里的自己眼尾带着点红,是酒气熏的,也是心里暖的。张聿铖忽然从身后拿出个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支银簪,簪头是朵海棠,花瓣薄得能透光,花蕊上镶着颗极小的珍珠,像沾着的露水。
“找老银匠打的,”他的指尖划过簪身的纹路,“他说海棠要刻七片花瓣,代表‘七窍玲珑’,才能护着你少些烦心事。”
宋清影把簪子插在发间,铜镜里的海棠花正好落在眉梢,像开了朵小小的春天。她忽然想起高中时,张聿铖在走廊里把围巾摘给她,那条灰色的围巾上沾着雪粒,却把她的脸焐得发烫;想起医院重逢时,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亮着,正好映出她慌乱的影子;想起赛车城那晚,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方向盘传过来,比引擎的热更让人安心。
这些散落的瞬间,原来早就在时光里串成了线,像此刻发间的银簪,看似简单,却藏着被人细细打磨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把屋檐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淡淡的水墨画。宋清影躺到床上时,闻到枕头上的雪松味,是张聿铖方才坐过的地方留下的。她忽然想起书签上的字——心有繁花,何惧风霜。原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