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土断,放弃北伐之议。”
“维持他们,兼并土地、荫庇人口的旧日特权。”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颠倒黑白,煽动民意?”谢玄愤然道。
“我北府儿郎,在外浴血备边,他们在内却如此掣肘!叔父,是否让侄儿…”
“不可!”谢安断然阻止,“此刻若以强力弹压,正落入其彀中。”
“他们巴不得我们,动用军队,坐实我们‘专权跋扈’之名。”
“届时,不仅土断难以推行,北府军亦将失去道义立足之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庭院中的一株老梅,花期已过,只剩虬枝峥嵘。
“为政者,有时需知进退。”谢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依旧冷静。
“此时彼一时。慕容恪未退,苻生未除。”
“西方威胁隐现…江东内部,绝不能先乱。”
“若强行推进,恐真会引发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传我命令…”
“第一,土断之事,暂缓执行,特别是对王、庾等家的清查,即刻停止。”
“第二,以丞相府名义,开部分官仓,平价售粮,稳定民心。”
“同时,公告天下,米价高企,乃奸商囤积所致,朝廷必将严查。”
他这是以退为进,先稳住局面,并将祸水引向“奸商”,实则暗指囤积的士族。
“第三,”他看向谢玄,“北府军的备战,一刻也不能停!”
“此事关乎存亡,非那些清谈之辈,所能理解。”
“所需粮秣,通过其他隐秘渠道,加紧筹措,哪怕…代价高昂一些。”
“还有就是,替我约见支遁法师,有些事…”
“或许需要方外之人,从旁转圜,向陛下进些…安定人心之言。”
他需要借助,支遁的影响力,在皇帝那里,抵消一些王国宝的谗言。
这是一次战略性的退却,谢安深知,在眼前的内外压力下,强行对抗并非上策。
他需要时间,需要等待北方出现变局。届时,主动权才能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然而,这退却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充满了无奈与风险。
士族们的反扑,第一回合,似乎占了上风。
第四幕:夜交易
夜色下的秦淮河,画舫如织,灯火璀璨。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