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长兴县城的城门依旧紧闭,城墙上的临时守卫不敢有丝毫松懈。城外的流民并未完全散去,如同徘徊的饿狼,虽然暂时无力攻城,但那黑压压的人群和绝望的眼神,依旧带给城内巨大的压力。
田修文深知,一味地严防死守并非长久之计。饥饿会把人逼疯,一旦城外流民彻底绝望,再次爆发出的破坏力将难以想象。而且,他骨子里那份镖师的义气和底层胥吏对百姓的些许同情,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活活饿死在自己眼前。
他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手里还有什么牌。
带着两个信得过的老弟兄,田修文再次踏入已然空荡的县衙。他直接找到了户房仓库。库门虚掩,里面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洗劫,或许是吴县令逃走前,或许是其他胥吏趁乱所为。
但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走得匆忙,或许是一些东西看似不值钱,仓库角落里竟然还堆着几十袋陈年杂粮(粟米、豆类为主),有些甚至已经生了虫。旁边还有若干粗盐和一些积压的陈旧布匹。数量不多,但对于眼下的情况,无疑是雪中送炭!
“清点出来!一粒粮食都不能少!”田修文命令道,心中稍定。
有了这点官仓的底子,他有了些底气。但他知道,这点东西对于城外的流民和城内可能出现的粮荒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他必须争取到城里那些富户的支持。
他再次请来了“永昌粮行”的赵东家、“福瑞布庄”的钱老爷等几位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不是在衙门,而是在城墙之上,让他们亲眼看着城外那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流民。
“诸位东家、老爷,”田修文的声音沉重,没有了上次的急切,却更显压力,“城门暂时守住了,但诸位请看,他们没走。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易子而食的惨剧……恐怕不久就会发生。”
他顿了顿,看着几人微变的脸色,继续道:“一旦城外的人彻底变成饿鬼,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疯子,这城墙还能守多久?就算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