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令……此令绝不可行!”田修文猛地抬头,看向沈文渊,声音因激动而沙哑,“这是自取灭亡!一旦执行,长兴县立时就要天塌地陷,你我皆是千古罪人!”
沈文渊何尝不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一股决然:“府城之令,非同小可,不可明抗。但……或许可以拖延,可以变通。”
他看向田修文和几位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乡绅,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门外的空气听去:
“田班头,你立刻去统计符合征丁条件的名册……过程要仔细,要反复核对,尽量拖延时间。赵东家,钱老爷,粮草……想办法,陈粮、麸皮、甚至沙土……充数,能凑多少是多少,同样拖延时间。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想出应对之策的时间。”
但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府城不是傻子,迟早会察觉这拙劣的拖延。届时,来的恐怕就不是传令兵,而是真正如狼似虎、前来催粮抓丁、甚至问罪的官兵了。
田修文突然嘟囔了一句:“壮丁可不可以招流民。”
沈文渊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田修文那句无意识的话,瞬间点醒了他!
“壮丁……招流民……”沈文渊猛地站起身,在压抑的大堂内快速踱步,原本死寂的眼神重新燃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芒。
“没错!府城要的是壮丁,没说必须是长兴县籍的壮丁!城外有的是饿疯了、只要给口饭吃什么都肯干的青壮流民!”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田修文,语速极快:“田班头,此事或可一试!但绝不能以官府名义直接招募,流民不信官府,更怕被当成炮灰送死。需换个说法……”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就以长兴团结兵或保境勇壮的名义。对外宣称,为保境安民,抵御溃兵土匪,特招募青壮入伍。一经录用,即刻饱餐,每日有固定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