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已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他走到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低沉而清晰:“这勤王令,是要我们准备好,随时为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殉葬。”
田修文沉默片刻,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军令虽未直接征调我们,但听候调遣,优先保障,便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若江宁府或溃败下来的官兵途经此地,强行索要粮草兵员,我们给是不给?”
“给?我们拿什么给?”沈文渊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城内这点存粮,是我们的命!给了,长兴县立时便成人间地狱!不给……便是抗旨不遵,同样是死路一条!”
他快步走回案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长兴县的位置:“修文,我们必须自救!而且要更快,更狠!”
“接下来长兴县必须展现出一种残破不堪、自顾不暇的凄惨景象。城墙的加固工程转入地下,只在城内侧加厚,新军的训练尽量低调,避免旌旗招展。”
沈文渊甚至打算,必要时在城外故意留下一些被“劫掠”过的破败痕迹,以示此地无利可图。
他指着地图继续道:“勤王令意味着北方战乱加剧,会有更多的溃兵、流匪像无头苍蝇一样南窜。田修文你的新军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以更主动、更凶狠的姿态出击,清剿周边威胁,掠夺物资。目标不再仅仅是粮食,更要包括武器、盔甲、布匹、药材一切有用的战略物资。这支军队必须在真正的风暴来临前,淬炼成一把能伤人的利器。你可明白?”
田修文立刻站好高声回答:“明白!”说完就去安排接下来的事。
沈文渊还派出几个机灵可靠的胥吏和民壮,假扮流民,向北、向西渗透,不惜重金收买消息。他们要了解朝廷官军的真实战况,了解金军的推进速度,了解周边州县的情况。信息,是在乱世中做出正确判断的唯一依据。
最后沈文渊召集了城内所有有头脸的人物,包括那些心怀怨怼的乡绅。这次,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