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饭的把我养大。
我打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长辈护着,现在还能喊您一声伯伯,也算圆了心愿。
‘’他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那里燃烧着光,会就将他用理智筑起的围墙彻底烧穿。
‘’我妈这些年也不容易,好的名声也容不得半点折损,继父赵远山待我比亲生儿子还亲。
李阳深吸一口气,将滚烫的泪意逼回眼眶:‘’咱们就当是忘年交的缘分。
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我都来给您送熬好的汤药,行吗?‘’他知道,这个称谓是对母亲无声的守护,是对继父恩情的郑重回报,更是在亲情与道义间,为自己找到一所栖身之地。
杨守成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李阳泛红的手背,嘴角扬起一抹带着血丝的笑意,像冬日里将熄的炉火突然送出星火送。
他喉间出气若游丝的声响,浑浊的眼睛却亮的惊人:‘’杨阳…只咱们爷俩的时候,能叫我一声爸吗?‘’
李阳鼻尖酸涩难忍,泪水掉在手背上老人暴起的青筋处。
这些年母亲独自咽下的委屈,继父起早贪黑在田间劳碌的身影,与眼前老人病弱的模样轰然相撞。
他终于重重的点头,带着哭腔的呼唤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回响:‘’爸!
爸!
爸!
‘’
杨守成颤抖着捧住儿子的脸,轻轻擦过他湿润的眼角,笑容里溢出三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满足。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退回生命最初的联结,所有未说出口的愧疚与思念,都化作老泪纵横的脸庞上,那抹释然又幸福的弧度。
李阳的手掌带着体温包裹住杨守成布满老人斑的手,声音里藏着几分喟叹:‘’爸,夜色是太深了,您先歇着,明早我给您熬壶新茶,咱们慢慢聊。
这声‘’爸‘’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杨守成尘封多年的心防。
老人浑浊的眼眶里泛起水光:‘’杨阳…你能这么叫我?,爹这辈子都值了。
‘’他仰头望向天花板,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也对不起胡云,当夜晚闭上眼,总能梦见我和你妈在宣传队表演的的情景,和胡云难产时的哭喊。
这些年我每天都生活在忏悔当中。
胡云走后的日子,像被沙子磨过的石板,粗糙又沉重。
你爷爷奶奶心疼我,总劝我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搭伙过日子,可我心里的窟窿,哪是旁人能补上的?白天忙完村里的差事,再扛着锄头侍弄完几亩薄田,到了黄昏,我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