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里钻,踩着落叶听着鸟鸣,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愧疚都散在风里。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鹅毛大雪把山路盖的严严实实。
我深一条浅一条的往老林子里走着,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啼哭,像雏鸟在寒风里挣扎。
扒开积雪,看见一个冻邦邦的襁褓,里头的小脸青紫,睫毛上还结着冰碴,我二话不说把孩子揣进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跑,怀里的小身子一点点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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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热气裹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你奶奶正在灶台前烙饼,抬头看见我怀里的孩子,擀面杖‘’咚‘’地砸在地板上:‘’守成,快把这娃送出去!
这年头饥荒闹得凶,扔娃的人能从村口排到镇西头,咱们自家,都顾不过来。
‘’你爷爷吧嗒着旱烟袋,盯着我通红的眼眶看了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留下吧。
我和你妈还能动弹,多双筷子的事。
‘’
那一刻,炉子里的火苗噼啪作响,哭得老人脸上的皱纹都温柔起来。
这个在雪地里捡来的孩子,就成了我们家新年的盼头。
三年后的深秋,我背着猎枪往回走,骤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慌不择路躲进山神庙时,光瞥见青石板台阶下蜷着个襁褓,雨水顺着襁褓褶皱汇成溪流。
我疯了似的冲过去,裹着孩子的蓝布已经能拧出水来,里头小身子滚烫的吓人。
推开家门时,灶堂的火光映出你爷爷奶奶脸上凝固的表情。
你奶奶举着烧火棍直摇头,嘴角扯出了苦笑:‘’守成,咱这屋子快成观音堂了,专收落难娃娃。
‘’你爷爷吧嗒着烟袋:‘’说好了,这是最后一个。
我和你妈腿脚一年不如一年,可经不起折腾了。
‘’我攥紧襁褓,掌心传来孩子微弱的呼吸:‘’爸妈,见死不救的事,我这辈子做不出来。
‘’
在二老帮衬下,三个孩子像山林里的野树苗,蹭蹭的长。
看着他们在院子里追鸡撵狗,我心里那片结了冰的湖,总算化开了细缝。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力气都铺在村里修路,挖渠的营生上,白天累的直不起腰,夜里倒头就能睡——这样,就不会想起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情景。
这些年,我远远瞧见过你母亲和赵远山在田里侍弄庄稼。
他们家茅草屋漏雨时,我偷偷在墙角码过新瓦,农忙时节